成亲当天，新娘换人了

随后，沈芷玥带着悔意归来，声称我才是她命中注定的良人，但一切为时已晚。在新婚之日，我惊异地发现，原本应站在我身边的沈芷玥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沈沅舒。沈芷玥的贴身丫鬟秋莲透露，杨文轩遭遇了不测，沈芷玥将尽快返回，恳请我保持沉默，以免引起轩然***。

我心中怒火中烧，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，京城的权贵名流云集，甚至太子和长公主也亲临现场，而沈芷玥却因杨文轩的一场所谓的“意外”而置婚礼于不顾，让沈沅舒临时顶替。杨文轩怎会轻易遭遇不测？他所谓的“事故”不过是些低劣的伎俩，只为吸引沈芷玥的注意，而沈芷玥却深信不疑。她真的会回来吗？何时归来？是在婚宴落幕之时吗？杨文轩虽与我称兄道弟，实则我对他并无太多好感。我们曾是同窗，亦是同乡，书院时同住一室。自与沈芷玥订婚后，每当她来书院寻我，总会被杨文轩撞见。此后，沈芷玥便时常遭遇流氓骚扰，而杨文轩总能及时出现，驱散麻烦，自此，他便成了我和沈芷玥之间的不速之客。无论何时何地，只要我和沈芷玥相见，杨文轩总会如影随形。有时我刻意避开他，他仍能找到借口将沈芷玥引开。

我曾考虑过解除这门婚约，但每当询问沈芷玥，她总是泪眼婆娑，反问是否对她有所不满，她愿意改变。婚姻乃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若我提出退婚，她将无路可走，只能以死明志。我的母亲亦急切希望我早日成婚，认为这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宝贵联姻，有了丞相府的姻亲，我的仕途才能更加顺畅。

在喜庆的成亲之日，我原以为杨文轩的阴影将不再笼罩我们，故而未曾再起解除婚约之念。然而，命运弄人，新婚之际，杨文轩竟能将沈芷玥召走，这让我忍无可忍，若再容忍，岂不成了懦夫？既然杨文轩在她心中地位如此之重，甚至超过了与我成婚，那我便成全她。在众宾客的见证下，我挑起了喜帕，公开宣布今日我所娶之妻乃丞相府的庶女沈沅舒，而非嫡女沈芷玥。宾客们面面相觑，显然对新娘的意外身份感到惊讶。我紧握沈沅舒之手，感受到她的紧张，我凝视着她，郑重承诺：“今日，诸位宾客为我们作证，沈沅舒，你便是我李萧此生唯一的妻子。只要你不负我，我亦将不负你。”沈沅舒听罢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后是喜悦的光芒，她轻柔而坚定地回应：“我愿意。”

送沈沅舒入洞房后，我被宾客们热情地敬酒，直至宴席结束。沈芷玥并未如传言中那般归来。我前往书房，将沈芷玥曾赠予我的小物件整理好，交予秋莲。秋莲不满地看着我，仿佛认为我今日之举是对她不忠，她责备道：“姑爷，您怎地如此沉不住气？小姐说会回来便一定会回来，您这是把小姐往外赶啊！”秋莲还试图说服我，认为我今日的行为只是形势所迫，她将物件退还给我，认为沈芷玥会因我随意处理她的礼物而不高兴。听着秋莲的话，我感到既可笑又无奈，一挥手，将那些物件投入湖中。

正当我准备返回新房之际，管家来报，沈芷玥与杨文轩已至。秋莲一听到沈芷玥到来，立刻又恢复了她的傲慢态度：“姑爷，我已尽言，您却置若罔闻。如今，您连小姐的礼物都丢弃了，我倒要看您如何向小姐交代！”秋莲匆忙离去，显然是去通风报信。看着她的背影，我心中五味杂陈。

我吩咐管家去向沈沅舒传达我的话，随后才缓缓步入大堂。一进门，杨文轩便抢先一步，满脸歉意地向我拱手致歉：“李兄，今日之事，实在对不住，耽误了你与沈姑娘的良辰吉日，我向你赔罪。”沈芷玥则落落大方地回应，似乎在为杨文轩解围：“杨大哥不必自责，李萧向来心胸宽广，婚姻乃终身大事，岂会因今日小节而受影响？”她边说边投来期待的目光，似乎在等待我的肯定。

我微微点头，平静地回答：“自然不会影响。”沈芷玥随即露出满意的微笑：“我就知道。不过秋莲说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都扔到湖里了，那可不行，你得把它们都捡回来，否则我可不进你家门。”杨文轩也在一旁帮腔：“李兄，这确实是你的不是。沈姑娘今日之事确有缘由，而你却是故意为之，你应该向沈姑娘道歉。”

目睹沈芷玥和杨文轩此刻仍毫不避讳地眉目传情，我忍不住放声大笑。杨文轩困惑地问：“李兄，你笑什么？”沈芷玥则显得有些不悦，皱眉道：“李萧，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？我可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男人。若你真不愿意捡，那就算了，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。不过你挑了庶妹的喜帕，这我很生气。所以，若要我回来，你必须再举行一次婚礼。”

“不行。”在我还未开口之前，沈沅舒已穿着嫁衣，声音虽轻柔却坚定地拒绝：“嫡姐，我与相公已经拜堂成亲，相公不可能再娶你。相公，你说是吗？”我紧握沈沅舒的手，含笑点头：“是的，舒儿已经是我的妻子，我自然不会再娶他人。”

沈芷玥的脸色微变，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婉的笑容：“舒儿，我知道你一直倾慕李萧，但他是你姐夫，这是不争的事实。今日之事，不过是我临时有事，才让你帮忙出嫁，你们的婚事是无效的。不信，你可以回去问问爹娘。”沈芷玥转向我，继续说：“李萧，今日毕竟是我们大婚之日，时间也不早了，我们是不是该去休息了？至于舒儿，就请杨大哥帮忙送回丞相府，姨娘还在等她呢。”

我注意到沈芷玥话音刚落，沈沅舒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，显然今日沈沅舒愿意替嫁，是因为沈芷玥拿捏了沈沅舒母亲的软肋。我紧握沈沅舒的手，对沈芷玥说：“大姨姐，今日之事，待回门之时，我自会与岳父大人说明。至于现在，你们确实该回去了，我和舒儿就不远送了。”

沈芷玥的眼圈泛红，情绪激动地质问我：“李萧，你刚刚还说不会影响的，怎么现在又反悔了？是不是沈沅舒这个***勾引了你？”她一边说，一边举起手来似乎要对沈沅舒动手，我立刻拦住了她。杨文轩则在一旁安抚沈芷玥：“沈姑娘，李兄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。婚姻乃人生大事，李兄有些生气也是人之常情。我看我先送你回府，其他事情留待明日再谈。”沈芷玥仰头望向杨文轩，似乎在寻求慰藉：“那就麻烦杨大哥了。”杨文轩的话语似乎总能轻易打动沈芷玥，即便今日之事皆由他而起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责任推给了我，还自居和事佬的位置。沈芷玥原本不依不饶，甚至想要动手，却被杨文轩一句话安抚下来，我心中明白，放弃她是正确的选择。

第二日，丞相府果然派人前来传话。我询问沈沅舒：“你真的确定要嫁给我吗？如果不愿意，我……”沈沅舒未等我说完便坚定地回答：“自是愿意的。”我继续说：“你可知道，今日这一去，我等同于得罪了丞相府，你也可能会被你父亲所弃？”沈沅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：“没有你，父亲也不曾多看我一眼。与其将来不知被嫁给谁做妾，能成为相公你的妻子，我已心满意足。我相信你。”看着沈沅舒眼中只有我的坚定，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。这是在沈芷玥那里从未得到过的，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重视。我终于明白了母亲所说的“愿得一心人”的感觉。我暗自发誓，无论将来是贫是富，我都不会辜负沈沅舒今日坚定选择我的情谊。

我带着沈沅舒前往丞相府，却被小厮从旁门引入。在前厅等待沈丞相，却迟迟不见其人，桌上的茶水也渐渐冷却。我不由得回想起两年前初次来到丞相府的情景。那时我刚到京城，按照母亲的嘱咐，带着信物来到丞相府，想确认丞相府是否还承认当年的婚约。沈丞相对我非常客气，不仅盛情款待，还愿意将唯一的嫡女沈芷玥许配给我。当时的我感到受宠若惊，但如今已在官场历练一年，再回想此事，便看出了更多的端倪。当今皇后出自丞相府，是沈丞相的嫡亲妹妹，太子又是皇后所出，沈丞相权势显赫，外戚势力强大，这让皇上颇为忌惮。正值太子选妃之际，沈芷玥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。但若如此，丞相府的地位将更加敏感。恰好我带着婚约出现，出身寒门，成为了解决丞相府危机的合适人选。这便是我和沈芷玥定亲的缘由。尽管当年我仅是一名举人，丞相府却未有丝毫怠慢。如今我已成为翰林院编修，是皇上钦点的状元，与丞相府结亲后，沈芷玥又有错在先，沈丞相邀我商谈婚事却处处冷遇，这让我看清了丞相府的真正意图。原本忐忑的心情，此刻已平静如水。

沈丞相迟迟不至，我不愿再空等，便自行寻找沈沅舒，却在后花园发现了跪着的她。沈沅舒身边还有一人，看年纪应该是她的生母。见此情景，我心中的怒火顿时燃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