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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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用心守护自己的孩子。

我妈就是。

我死在了高考前。

被霸凌者推下楼摔的面目全非，我妈却转头收下高价彩礼嫁给了霸凌者的父亲，自此，和霸凌我的人成为了一家。

她说：“阮阮死了就死了，被再提，省得我和姣姣之间有隔阂。”

她给霸凌我三年之久的孟姣姣缝衣纳鞋做羹汤，把舍不得给我的好脾气都给了她。

可后来，孟姣姣死了。

死在一个漆黑的夜晚，从二十五楼掉下去。

和我一样，面目全非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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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了。

在高考的前一个月，被人残忍的从窗户外推下去，生命自此定格在改变命运逃离苦难的最后一个月前......

大抵我注定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，以至于我死后老天都不肯收我。

意料之中，我妈对我的死，没有多难过。

草草完结我的葬礼，她转头就拿着五十万的彩礼欢天喜地的嫁给了一个叫孟望的暴发户。

今天，是他们的婚礼。

宴席上，流水的钱财比我的葬礼奢侈得多。

周围来来往往，全是送礼送祝福的权贵。

我就站在司仪中间，身上那件校服还染着殷红的血，和这喜庆的背景莫名相衬。

那样近的距离。

从前我妈是视而不见，如今，她是真的看不见。

孟望却在下场的时候，忽然提到我。

“你女儿的事也怪姣姣不懂事，明天我就让姣姣去小阮坟前认个错，你别怨她。”

我一愣，本能期待的看向我妈。

下一秒，她的话却把我一颗心浇的透心凉。

“没有的事儿，姣姣还是个孩子，她能知道什么,别说怪她，这事儿估计也把她吓得不轻，她马上就要高考了，你也别给她太大压力，至于阮阮......”

她顿了一下，再开口，语气里全是漫不经心。

“人家不是都说了吗？她是失足掉下去的，她的死怨不了任何人，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福薄，以后这事儿咱们就不提了，就此翻篇，也省得让我和姣姣之间有隔阂。”

她说的坦然。

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，可是我的心还是不受控的狠狠一缩，痛意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，冻的人发僵。

可是，怎么能就此翻篇？

我死死攥着拳，喉咙紧的发疼。

她明知道孟姣姣是什么人。

刚进高中那会儿，她带头霸凌我。

把我堵在厕所灌冷水，把我压在地上剪掉我好不容易留长准备卖钱的头发，用烧的滚烫的卷发棒烫我，往我抽屉里塞图钉，把我的便当倒进垃圾桶还要逼着我捡起来吃......

就连我的死，都和她脱不了关系！

这些我妈比谁都清楚，可是她不会为我出头，她只会叫我忍让，让我熬到高考。

她总说一切都会好，只要长大了，就好了。

可是我没有等来我的十八岁我就被孟姣姣拽回家，打着我妈生病的名头把我骗进她爸的房间，然后，在一场混乱里，坠楼身亡。

大概因为孟姣姣是孟望的孩子，我妈忘了我那天死的有多惨，忘了那些年我身上数之不尽的伤口，忘了无数个日日夜夜，我曾躲在房间角落，无助又不甘的眼泪。

她，还在为孟姣姣开脱。

休息室的门却在这时候猛然被人推开来。

“爸你怎么还在这儿，刘叔在外头找你呢。”

孟姣姣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打扮冲进来，选择性忽视了我妈，进门就抱住孟望的手撒娇。

动作间，她腕间一条红色手链上的小饰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
我和我妈同时望过去。

那条手链我妈也有一条类似的，和孟姣姣手上戴着的那个是亲子款。

我妈早几年生日，我用半个月的暑假工资买的，我死那天，孟姣姣把这个也给抢走了。

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戴着，还在我妈面前......

下一秒，我妈就穿过我的灵体，走到孟姣姣身边拉起了她那只手。

“姣姣，你手腕上那个手链，是哪来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