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长安的落日》 第四章 落入贼巢(上) 免费试读
不知到了什么时候,彭成忽然被周安晃醒。
“阿兄,阿兄,我阿翁还没回来呢,会不会出了什么事?阿兄,我阿翁每天酉时之前,必定回来,现在都快到子时了”周安急得快要哭了。
彭成还在迷糊,说道:“没事的,老丈说去采些花椒,路远,晚些回来也是正常,快睡吧,周安。”
“花椒!”周安几乎喊了出来,“那儿经常有山贼活动,平常阿翁是不会去的。现在还没回来,阿翁会不会……”
听到这儿,彭成马上清醒过来,坐了起来,周老丈可是因为自己说鸡汤有点淡,才去的,如果出了什么意外,自己不就是间接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吗?
“周安,没事的,老丈可能感觉时间晚了,附近不是有个山洞吗?今晚老丈也可能在那睡一夜呢?没事的,你先睡着,阿兄我去那个山洞看看。”彭成起身,穿好衣服。
周安尽力止住自己的哭声。
“你在家等我,哪儿也别去,我很快就会跟你阿翁一块回来了。”彭成急忙跑出院子。
因为跟老丈初次回来时,一路上都在看周围,所以彭成记的深刻些。月光澄澈,夜色不算太黑,彭成找到了那个山洞,进去一看,并没有人,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。
便又急忙往回跑。但彭成并没有回周老丈家,而是去找了韩夫子。
“夫子,夫子……不好了,不好了”彭成还没进韩明的院中,就气喘吁吁地大喊道。
屋子亮了烛光,“谁,是何人在屋外喧嚣!”好像是韩君雄的声音,似乎有些怒气。
彭成走进院中,走到屋前,韩明也走了出来。
“夫子,夫子。老丈,老丈今天早上出去,现在还没回来,怎么,怎么办?”彭成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什么?”月色下,韩明眉头紧锁,“郎君莫慌,君雄,快给你阿兄倒杯茶水。来,郎君先进屋歇歇。”
“我还在酣睡,周安摇醒我,说,说老丈还没回来。我知道一个山洞,便去找了找,结果没人,我没有办法,就只好过来找夫子了”
韩明在屋中踱了几步,便坐在书桌前,写起东西来,等了一会儿,“君雄,这封信和图纸,你连夜去黎阳城中,明日辰时之前交给黎阳县令邹韬,说这图纸可助他剿灭黎阳山贼,到时候卫州刺史何全卿大喜,定会让他官复原职。”
“如果他拖延或者借故不去,你就说这是前魏博牙军掌书记兼魏州长史韩国昌的信,让他把这封信用快马转交给驻扎在相州的魏博牙军行军司马何全绰。记住,万不得已,不要说你暴露你的身份。”韩君雄虽不解,但事情紧急,来不及多问。
韩君雄穿好衣服,装好信和图纸,向韩明辞行,便匆匆赶下山去。
韩明果然不是平常山人,记得董明史好像提到过,这掌书记和行军司马都是高级军职,长史是地方高级文职,这韩明身兼军职和地方文职,一定是这节度使的亲信。但彭成不解,黎阳山明明在卫州,为何要跑去相州借兵?还有为什么不让韩君雄说自己的身份?有什么隐情吗?正要发问,却被韩明打断了。
“郎君,你先回去,安抚住周安。明日破晓,我再去探查一下。”韩明神情焦虑,彭成也没有多说话,便快步走回了家。
一路上,彭成都在自责,自己为什么要多嘴?为什么要说鸡汤味道淡?为什么没有阻止周老丈?
就这样,彭成回到了老丈家中发现,周安已经累得睡着了。但彭成却再也睡不下去了。天微微亮,彭成便叫醒了周安,让他去韩夫子家。
周安醒后,第一句便问他阿翁的下落,彭成只是笑着说,你阿翁好着呢,你去韩夫子家就知道了。周安便急忙跑了出去,彭成走出去,只不过跟周安的方向不同。
凭着仅存的记忆,彭成想去老丈救自己的地方找找,走了许久,却不知走到了哪里,为了防止自己走失,彭成一路上做了标记。
忽然,前方的灌木丛里窸窣作响,隐约是个人影,彭成兴奋地叫了声周老丈。
结果那细碎响声大了起来,周围的树木也跟着晃动。随后,彭成周围跳出几个壮汉,手中都拿着银白色的棍子。彭成没有多问,急忙转身就跑,后面的几个人追了上来。
“别跑,别跑”。正在此时,彭成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,趴在了地上,随后就被一个人摁在地上,彭成奋力挣扎,竟然把那个人甩在一边,正想起身逃走,却被后面的人围了起来。
“三爷,没事吧,看我不宰了这官府的小杂碎。”
说话的人想去扶那个人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滚开,你三爷能起来。这小兔崽子,身板不大,力气倒还补小,倒是可以陪我练两手。要活的,带回去让老大问他话。”说罢,那人起来,原来是一个彪形大汉,虎背熊腰的,其他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。
“我,我是来找一个老人的,各位好汉,你们,你们见过没。”彭成的心脏快跳出了胸腔,说话颤颤巍巍的。
天色越来越亮,彭成这才发现,原来这七八个人手中拿的,是刀。彭成见状,便随手拿了个粗点的木棍,退到一棵大树的前面。
“你看我们够老吗?”那些人笑道。
“说,你这狗杂碎是不是官军的斥候?”
彭成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。“各位好汉,不是,我不是官军的什么斥候,我……我是来找人的。”彭成大汗淋漓,拿木棍的手不禁的颤抖,腿脚似乎也跟着发软。
“你这杂碎嘴还挺硬,剁你一只手,看你说不说。”
这些人便围着彭成转动了起来,想制住彭成。彭成高度紧张,正准备拼死一搏。
突然,不知被谁打了一下后颈,便立即昏倒了在地,没了意识。